一、穿越成知画
沐馨儿只不过熬夜刷了两天的剧,再一睁眼就就来到了两百多年前的大清朝乾隆年间。不仅如此,她还成了海宁陈家的四小姐,闺名“知画”!
“老天!这是还珠格格的世界吗?”她欲哭无泪。
想当年,她最开始看这部剧的时候还在上小学,那时候满大街都是还珠格格和紫薇格格的海报。后来出了续集,又是一波疯狂地追剧,再后来出了第三部,她也从头看到了尾。
感觉怎么说呢?第一部像热恋时的美好,第二部像初婚的磨合,到了第三部就变成了七年之痒了。
可悲的是,自己如今竟成了全剧中最大的反派,小三儿和绿茶婊!
“小姐!您该练舞了!”贴身丫头寒星的提醒打断了她的思考,“还有小姐您泡的药浴今天也换方子了,夫人叫奴婢提醒您练完舞就去泡,不用等晚间睡前了。”
“知道了!”
沐馨儿,好吧,她现在是知画了!虽然不愿,但在现实面前,她没有任性的权利。无奈应了一句,她起身往练功房走去。
穿越过来已经快半个月了,每天都要被逼着练舞泡药浴,她感觉自己已经快到极限了。
原主虽然名叫“知画”,却把大部分时间用来练舞蹈,练的还是“舞画结合”。三个姐姐都是在及笄后就相看了人家并定了亲,只有她过了年都十七了,陈家夫妇却还没有给她相看的意思。所图为何,已经不用明说。
如今是乾隆二十九年腊月二十,马上就要过年了。按照还珠的剧情来看,过了年乾隆带着太后皇后和主角们就会到陈家来了,自己这个破坏还珠格格和五阿哥感情的“大坏蛋”也要正式登场了。
该怎么办呢?
努努力把五阿哥抢过来?照第三部的剧情来看,不是没有机会。就小燕子那个性子,让她闯祸太容易了,更何况还有萧剑那个不定时的炸弹。
原剧中,如果知画不是操之过急,直接暴露了他们最大的秘密,让自己再也没有底牌和筹码,也让事情陷入了死局,再无转圜的余地。缓一缓的话,或许,五阿哥也不会那么果决地放下一切去了云南。
这一次,如果她不冲动呢?就捏着他们的大把柄一点点制造混乱和误会,把他们的感情慢慢磨光,最终让五阿哥心甘情愿地倒向自己呢?
“这只是下策,变数太多!”
她不想如原著一般,和主角团体就这么赤裸裸地开,那样到最后鸡飞蛋打的可能很大。
再说,无论是正史上,还是还珠世界,五阿哥永琪都不会在皇宫待过25岁。她折腾到最后多半还是会像原著那样什么都得不到。
中策呢?
她什么都不做,等着太后为她铺平一切道路,嫁给五阿哥生绵忆。随他们怎么闹,到最后五阿哥是走也好,死也罢,她守着孩子过潇洒日子。
“这是最省力最安全的,只是苦了孩子,生来便没有父亲!”
这里可不比现代,没有父亲庇护的孩子日子是相当难过Ťű̂⁹的,自己这个年轻的寡妇也得活得如老妇一般,常年蹲守佛堂,穿件鲜亮衣裳怕都会惹来闲言碎语。
那么,上策呢?
自然是避开五阿哥,好好地嫁个门当户对的人。以自己陈家小姐的身份,不管嫁什么人,以后也能富足体面地过一辈子。
可陈家夫妇会允许吗?
他们把她留到了十七岁还未许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更何况,乾隆马上就要南巡了,以陈家在朝中的势力,定然是早早就得了消息。否则,这阵子陈夫人不会逼着她天天练舞泡药浴。
陈家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送入皇家的,而且这个计划定是老早就有了!
陈家夫妇打算把她嫁入“东宫”,以期未来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陈家也能享“外戚”之荣。可他们不知道,五阿哥根本就没有“南面称孤”的命,也不知道乾隆这个长寿怪至少还有三十年好活!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一步到位,直接嫁给乾隆?”
如此,陈家夫妇应该不会反对,乾隆基于稳定江南和笼络世家也不会反对,太后可能会不高兴,但也不会反对。至于皇后和令妃,不高兴是一定的,但无需顾虑。而主角团呢?
从以前的剧情来看,他们反对过香妃,因为香妃有自己的爱人。反对过夏盈盈,是因为这个女人出身风尘,更主要的是她恶心到紫微了。
自己这个出身名门,与他们没有过节,又没有感情纠葛的大家闺秀,主角团应该不会反对。
总比她跟小燕子抢永琪好吧?
虽然,乾隆此时已经五十多岁了,对于十七岁的自己来说,年纪确实不小了。但,谁叫他是皇帝呢?自己这点委屈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求不要如剧中那般老态龙钟的样子就好了!
知画一边练着舞,一边琢磨着自己未来的路。好在今日没有教习在一旁,否则,她这般心不在焉的定要受训斥。
练完了舞,泡完了药浴,她正琢磨着怎么说服陈家夫妇支持她的方案,就见侍女寒星来报:
“小姐,夫人叫您去正院,说是宝斋楼新到了一批首饰样子,让您去选两样呢!”
“去回了母亲,我这就过去!”
正想着和陈夫人唠唠,这不就来机会了?
穿戴整齐后,知画来到了陈夫人的院子。
“母亲叫我?”
正在查看账册的陈夫人见女儿到来,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对着她笑道:
“宝斋楼刚到了一批新样子,我看着挺不错的,打算给你们姐妹一人定两支。”
“那感情是好,谢谢母亲了!”
知画对着陈夫人撒娇般的回答,让母女二人的气氛很是融洽,不知道的真以为她们是亲母女呢。
是的,陈夫人不是知画的生母,陈家四姐妹里只有三小姐知书是嫡出。四姐妹年纪相仿,都是在陈夫人的教养下长大,只有知画容貌最好,被陈家寄予厚望。
母女二人研究了一会儿首饰样子,知画便渐渐将话题引到了乾隆南巡这件事上来。
“母亲,您说皇这次皇上南下巡视,会不会还来咱们家呢?”
“多半是会的。”陈夫人点头,“我们陈家是江南大族,族中子弟又多在朝为官。皇上只要到杭州,就多半会到咱们陈家来!”
说完又嘱咐女儿道:
“这次跟随圣驾前来的除了太后皇后,还有颇得皇上看重的五阿哥。知画你可要好好表现些,若能得皇家另眼相看,你的造化就来了!”
二 转换目标
“母亲认为,女儿嫁到五阿哥身边是最好的选择?”知画看着陈夫人,母女俩第一次把这个默认的问题拿到明面上来讨论。
“难道不是?”陈夫人也看着她,不明白这个一向听话顺从的女儿此刻是什么意思。
“今上二十五岁登基,过了年五十五岁,母亲觉得皇上能活多久?”知画提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陈夫人先是一愣,随后皱眉思索了起来。
“我儿的意思是”
“母亲,五阿哥过了年就二十四了。皇上当年可也是在这个年纪就继位了的!”
她没提什么五阿哥已经成亲了,和还珠格格爱得死去活来这码事。因为这在陈家夫妇眼中都不叫事!只能拿皇家通有的猜忌之心来说事,这更现实。
陈夫人没说话,思考了良久问道:
“那你说该如何呢?放弃攀附皇家?还是另寻个阿哥?听说八阿哥也没指婚呢,只是”
“母亲认为,女儿嫁给八阿哥的话,能做嫡妻吗?”
陈夫人的沉默已经能说明问题,皇子的嫡福晋一定是出身满洲八旗的贵女,连汉军旗都没资格,更何况她一个并不在旗的汉人女子了!
“若嫁给八阿哥做侧室,可有意义?”
这话问得陈夫人不知该如何回答。八阿哥的出身是注定与大位无缘的,以后混个亲王到头了,而且多半只是个闲散王爵,不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这和他们的初衷差得太远,得不偿失。
“我儿有何想法?”陈夫人看着她,眼中带着一抹审视。
“女儿”知画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女儿认为,既然要选,何不选站得最高的那位?”
“你”陈夫人似乎被她的话惊到了。
“母亲,我们何必非要在哪个皇子身上下功夫呢?女儿直接入宫伴驾不好吗?若是运气好,能有个一儿半女的,我们陈家才算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陈夫人对于女儿的话显然是听进去了,她在仔细思考着这么做的可行性。
良久,她开口道:
“我需要和你父亲商量。只是,你想过入皇帝的后宫会面对什么吗?”
知画看着陈夫人,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定。
“女儿知道!女儿愿意去赌一把!总比嫁给五阿哥注定什么也得不到好!”
“你这孩子”陈夫人被她的话弄得哭笑不得,“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五阿哥成不了事呢?”
“就凭女儿笃定皇上还有二十年好活!”
知画一句话把陈夫人震慑在了当场,反应过来后,她赶忙呵斥道:
“噤声!不许妄议皇家,更不许妄议皇上!”
对于陈夫人的反应,知画没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慌张。
母女二人相视了半晌,最终陈夫人叹了口气,道:
“这么大的事,我得去和你父亲商议一番。若是你父亲同意,凭我们陈家在朝和在野的影响力,便是比不得那些八旗贵女,也会叫你在后宫有一席之地。只是”
“只是宫廷水深,以后怎么样可就不好说了!”
“母亲放心,女儿会好好的活!即便不能为家族添荣,也必不会给父母招灾。”
不知道陈夫人是怎么和她的便宜老爹陈帮直说的,最终她的提议是被通过了。至此,陈夫人在知画身上花的心思更多了,无论是首饰还是衣料都提供的是最好的。
不仅如此,还给她提供了许多乾隆皇帝的喜好和如今后宫的情况。
对此,她一边查看这些资料,一边和自己印象中的还珠世界做对比。虽然有些差异,但都说得过去。关于主角团们的信息也落在了她面前。
但这些人中,除了五阿哥永琪之外,其他人都是寥寥几笔带过。显然,在陈家眼中,什么还珠格格,紫薇格格,福尔康福尔泰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哪怕是令妃也只是提了一嘴是是皇十五子和七公主九公主的生母。
日子在等待中过得飞快。从过了年开始,陈家便开始了对房屋和园子的修缮。
陈家主宅占地近六十亩,在乾隆二十七年,为迎接皇帝南巡又将西侧一百二十亩地收购,建了狮子园。如今,皇帝再度南下,依然指定要来这里下榻,为此,陈家近三个月来都在忙这事。
知画恍惚记得,剧中乾隆的南巡队伍到了山东就遇到了灾民。她捋不清具体什么细节了,只大概记得这件事闹的挺大,主角团都参与其中,有赈灾还有打架,最后斩了一个巡抚
如果,她能提前出现在乾隆面前呢?以另一种身份,另一种情景,给他一个不一样的初次印象!
根据书中描述乾隆的性格来看,他对于送到嘴边的女人通常是没多大兴趣的,而是对那些不太容易到手的会上心很多。比如第一部中,没暴露身份时的紫薇,第二部的含香,第三部的夏盈盈,甚至是他怀念中的夏雨荷。
这些女人虽然情况不尽相同,但都有一点,就是乾隆到最后也没有得到这些女人的长久相伴。
如果,她也能给乾隆一种不易得到的错觉,那么无疑这将是她最大的优势。
当然,这事还需要陈家夫妇的支持,没他们帮忙自己也只就能想想。
过了年正月十六,乾隆带着太后皇后和主角团们从京城出发,南下巡视。
同一天,知画在长兄陈泰宇的陪同下从海宁出发,前往山东济南府外祖家探亲。
不同于乾隆一路巡视地方军政,探查风土民情。他们则是轻装简行,只两天就到了济宁城。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歇一晚吧,我叫安叔先去定房间了。”陈泰宇看了眼知画,笑道,“这两天妹妹累坏了,好生泡个澡解解乏,明日也不急着赶路,慢慢走着,天黑之前也能到外祖家了!”
“就听哥哥的!”知画对着他感激一笑。
从前的知画与陈泰宇的关系一般,可如今她知道,自己这趟“提前布局”有很多事都得依靠这位长兄去做。因此,这一路上她有意的接近和讨好陈泰宇,倒是让他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变。
三 结识新友
“东来客栈”是济宁城中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了,来此住宿的人非富即贵。
陈家是江南大族,“一门三阁老”的荣耀即便是在着济宁城也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只不过,无论是陈泰宇还是知画都没有张扬的心思。
三管家安叔上前和伙计对了房间号后,兄妹二人正要带着各自的侍从上楼。
这时,一个二十来岁,身着宝蓝锦缎长袍的男子带着一个看着也就十五六岁的少女进了客栈。
二人衣饰贵重,带着三四个男女仆从,进来后没开口,而是由他们身后一个三十多岁,随从打扮的长脸男人上前,对着前台的伙计道:
“来两间上房,一间中房!”
“诶呦这位爷,实在是抱歉!上等天字号房间已经没有了!”伙计满含歉意的拱拱手,随后又解释道,“我们这还有中上房,与上房相比,只是隔开浴房的两扇屏风不同。”
“天字号房间的屏风是紫檀木的,中上地字号房间是黄花梨木的。其余没有区别,房间和布置都是一样的!”
长脸男人闻言犹豫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转身欲走。这时,一直等在后面的青年男子道:
“中房就中房吧!这日头眼看着就落了,赶紧歇着是正经,别折腾了!”
说完,他转头对着身边的少女道:
“只是要委屈妹妹一晚了!”
“委屈什么?”少女笑道,“没听伙计说嘛,就只是两扇屏风不同!出门在外,不必计较这么多!”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男人吃点苦就算了,妹妹一向吃用精细,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也怪我在‘碧霞观’耽搁得久了,误了时辰。”
知画兄妹俩本来都准备上楼了,但进来这群人太惹眼了,他们都忍不住停下多看了一会儿。
听着那富家公子对妹妹连连抱歉,她觉得好笑的同时也有些羡慕。世家子弟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吃穿用度每一样都讲究到了极致。
这在从前的沐馨儿眼中绝对是不敢想象的,但穿越过来做知画的这段时间,见惯了世家的繁华,对贵族们的这些讲究也习以为常了。
就如眼下,两个房间除了屏风就没有其他不同,但对于贵族子弟来说,住次等房间本身就是很掉价的事。
“兄台不必自责,我们这里刚定了两间上房,还没入住呢!兄台若是不嫌弃,在下这间可以让给令妹!”陈泰宇的开口让这大厅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兄台愿意相让?”富家公子脸上露出了惊喜和感激。
“在下这间可以让!”陈泰宇拱了拱手,客气道,“你我同是带着妹妹出门,在此相遇就是缘分。就让她们两个姑娘家住上房,我们住中房又如何?”
富家公子闻言顿时大喜,对着陈泰宇就是一个深鞠躬:
“兄台高义,小弟便厚颜接受了!”
二人一番感激与推脱,知画和那少女也熟稔了起来,四个人说说笑笑间带着一堆仆从上了三楼。
虽然是两间上房和两间中上房,还有两间中等房给各自的仆人睡,但这些房间都是挨着的,倒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安顿好了后,富家公子诚邀陈泰宇兄妹俩一起去街尾的“天华楼”享用大餐,那里他们早就定好了座位。
酒菜上齐后,富家公子先起身,道:
“兄台仗义解围之情,在下感激不尽,铭记于心。在下鄂宁安,山西巡抚鄂弼长子,这是我妹妹初云。”
富家公子介绍完,陈泰宇也站了起来:
“在下姓陈,双名泰宇,海宁陈氏第七代孙!这是我妹妹知画!”
双方介绍完毕后,又是一番相互恭维。倒是知画对富家公子的身份有了更多的联想。
鄂弼的儿子和女儿!
这鄂弼可是鄂尔泰的儿子,不说这鄂尔泰有多厉害吧,知画更感兴趣的是眼前鄂宁安的妹妹,这个闺名叫初云的姑娘。
如果她没记错也没猜错,正史上,五阿哥永琪的嫡福晋就是鄂尔泰的孙女,鄂弼的女儿,西林觉罗氏!
这可ťű₉是真正的八旗贵胄,满洲贵女!就凭如今西林觉罗氏一族的影响力,这位初云姑娘嫁给永琪都能称为“下嫁”了!
会是她吗?
知画看着初云的目光玩味了起来,她要不要推一把呢?
这位初云姑娘一副标准的大家闺秀做派,和世家出身的陈家兄妹同桌而坐没有丝毫的怯懦。举止优雅,言语得体,便是知画这样两世为人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是真不错!
“这么一位好姑娘,永琪他配吗?”
这么一想,她看初云的眼光也柔和了下来,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悲哀。若是乾隆指婚,她哪有抗旨的资格?
知画在打量鄂家两兄妹,他们也在心中评价着对方。陈泰宇和鄂宁安一个八旗贵胄,一个世家子弟,一个贵气天成;一个温润如玉,二人可谓不分轩轾!
而知画和鄂初云两个姑娘也无愧大家闺秀之名,一个温婉大气,如皎皎明月;一个灵动天成,似花间的精灵。
一顿饭吃下来,双方倒是相谈甚欢,彼此的家世,学识和对天下的认知基本处于同一水准。
而对于来济宁一行他们也都没隐瞒,鄂宁安与妹妹是准备前往京城的,六月份的秀女大选,初云正在应选之列。因为时间宽裕,鄂宁安送妹妹进京之际一路游山玩水,还准备在山东待到开春了再进京呢。
对于陈泰宇兄妹要去济南外祖家,鄂宁安则愉快地表示接下来的路他们可以同行,济南的大明湖可是他向往已久的盛景了。
“听说雨后的大明湖不逊于西子湖,可惜现在并不是芙蕖盛开的季节,见不到那等美景实是一大憾事!”鄂宁安叹息着摇摇头。
“这有何难?”陈泰宇闻言笑笑,“鄂兄送了令妹之后再返回济南便是,那时满塘的碗莲盛放。”
“而且鄂兄只听说这雨后的大明湖美妙,却不知到了夜晚,月色满荷塘更是人间仙境!”
鄂宁安听了他的介绍后,更加向往大明湖了,赶忙开口道:
“如兄所言,待到来日,小弟定要再来,看看兄长口中的‘荷塘月色’!”
大明湖!
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知画忍不住想抬手揉额头!
“大明湖啊大明湖”
四 城țúₛ外施粥
如此,第二天吃过早膳后,两方人马一道出行了。为了拉近关系,陈泰宇上了鄂宁安的马车,初云则和知画同车。
初云小她一岁多,今年十五。虽然在哥哥面前,她一副庄重温婉的样子,可上了马车后,只面对知画一个人的时候,就放松了起来。
“还是在姐姐这自在!”
初云懒懒地靠在铺得厚厚的软榻上,吃着知画从小匣子里拿出的各式干果点心,就着特制的花果茶,自在得连连感叹。
“我看鄂公子对你很照顾啊!怎得你在他面前就如此拘束?”知画有些奇怪。
“唉,你不知道我大哥那个人,古板得厉害!连我阿玛都说他是个老学究!”初云撇了撇嘴,“我和二哥才是最好的,可惜他身在行伍,否则,这次进京定然叫二哥来送我!”
“呵呵!”知画闻言不禁笑出了声。
看来初云这个小姑娘在家定是被父母兄长宠着长大的,才养成了这样娇憨的性子。如此可爱的小姑娘,她要看着她进火坑吗?
“或许是我想多了呢!这里可是还珠世界,没有什么西林觉罗氏!”
她笑笑,暗自摇头。
因为与鄂宁安兄妹同路,他们赶路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直到日薄西山才进了济南城。
面对陈泰宇邀请他们一同去外祖家做客的请求,鄂宁安礼貌地回绝了,兄妹二人去了早就定好的客栈。临走前,初云和知画还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四妹妹,咱们也走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来日方长,妹妹有的是机会和鄂家小姐亲近。”
陈泰宇见知画看着鄂家兄妹离去的背影,脸上尽是他看不懂的神色,以为她是不舍鄂初云,不禁安慰了一句。
“嗯。”知画没多说,只温婉地点了点头。
和陈泰宇二人前行了没多远就遇到了卢家前来迎接的人。
知画的外祖,也就是嫡母陈夫人的娘家是当地的望族,陈夫人的父亲卢绾是两榜出身的进士,曾在浙江做过三年布政使,也是在那时与陈家结的亲。
如今,这位卢大人虽然已经致仕,但后辈子侄也都开始渐渐在朝中崭露头角。其中陈夫人的亲弟弟卢盛已经在吏部任职,虽然只是一个五品的郎中,却主管官员的考核升迁,是实打实的实权职位。
卢府的门脸看着不大,但内里却精致有度,很符合这些世家低调的作风。
知画跟着兄长进了卢府,见了卢老夫人,大房的夫人和少奶奶,还有两位卢家姑娘。一番寒暄问候,知画便被带到了早已收拾好的房间。
“总算能歇会了!”沐浴过后她换了一身衣服,这会正躺在床上假寐。
“小姐,您别睡,一会儿还有晚宴呢!”寒星见她有些迷糊,赶忙提醒道。
“嗯!”她轻哼了一句,心中却在计划着接下来的行动。
陈泰宇这个时间肯定在和卢家人沟通,但多半不会将他们的目的如实相告。陈家在济南城中肯定还有别的人脉,这才是陈泰宇跟来的关键。
二月十八,乾隆的圣驾进了山东境内,陈泰宇早就把周围发生的事查了个遍,有饥民已经到了济南城附近,只不过被官府着人赶到了不会有圣驾通过的西城。
知画凭借着先知的优势,和兄长商议一番后,决定在西城外施粥,赈济灾民。
不知道陈泰宇是怎么和卢家解释的,二月十九这日,卢家竟派了十个家丁和十个仆妇,还叫人拉来了粮食和锅灶。
知画没多问卢家的事,当然,问了陈泰宇也多半不会说。她只吩咐着下人把摊子支好,等着圣驾过来就行,多不过三五日的功夫。
“妹妹能肯定,灾民的事能闹到圣驾前?”陈泰宇看着眼前的景象狠狠皱了皱眉。
这里足有上百的灾民,他们衣衫破烂,原本在挖野菜和树根的他们看着支起的大锅,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们眼中慢慢露出惊喜和贪婪,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的癫狂,这让人升起了不安。
他看了看周围手持棍棒的家丁和护卫,不禁感叹舅父的思虑周全。
无怪他怀疑,从昨天开始,济南城内就已经处于戒严的状态,灾民如今被集中到西城外,与圣驾通过的东门隔得老远,就算有人豁出去告御状都到不了御前。
“哥哥放心,一定会有人将这里的事告到御前!”知画肯定地回答。
或许是对剧情的信任,或许是他们这边有足够的震慑力量,她并不担心这群灾民会发生暴动。
“就算灾民的事瞒不住,可皇上是万圣之躯,怎么可能来到这里?”这是陈泰宇一直都没想通的问题。
就算这济南城周边的灾民都被聚集到了此处,但皇帝怎么可能亲自来到灾民存在的地方?
知画闻言沉默了半晌,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本吧?想了想,她只能牵强道:
“我也不确定,只能在这里碰运气吧。若是不行,那就听哥哥的,咱们直接去圣驾经过的地方。”
兄妹二人商议间,锅灶下已经升起了火,熬粥的仆妇已经摆弄着大铲子,搅动着锅里的米。
就在这时,远处又来了一队人马,跟着的两辆大车上也驮着粮食和大锅。
“知画姐姐!”
队伍前面一个穿着骑马装的女子打马向知画和陈泰宇快速靠近。
“是初云!”知画惊呼出声,随即,她转头看向了陈泰宇,“是哥哥叫他们兄妹来的?”
“嗯!”陈泰宇点点头,看了眼跟着妹妹过来的鄂宁安笑笑,“如果事情真能如妹妹所预测的那般闹到圣驾前,那么,上到巡抚下到知县,所有相关的官员都逃不了‘欺君渎职’之罪!”
“这么大的变动,只我们一家是应付不来的,若是能拉上鄂家,就会多一些把握!”
陈泰宇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模糊,但知画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若真如她所料,那么整个山东官场都会洗牌,他们陈家和卢家想趁机捞好处,就需要拉拢更多的力量。正巧,鄂宁安在这!
如今万事俱备,只差乾隆这股东风了!
五 一言平息混乱
南城外的施粥持续了两天,灾民已经由一开始的百十多人增加到了近两百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有很多不是灾民的人溜过来混饭吃,还有刻意起哄捣乱的。
“姐姐,这些人忒可恶!根本就是来坏事的!”
初云看着他们鄂家的施粥队伍中,好几个虽然衣着破烂但是气色很好的人在谈笑风生,就气得不行。
知画没出声,她也在想着破局之法。其实昨天下午她就发现了端倪,不只她发现了,陈泰宇和鄂宁安也发现了。只是一时之间,他们都弄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背后有人指使,还是纯粹的贪民作祟。
就在他们考虑今天还要不要来施粥时,乾隆的圣驾在昨日下午进入了济南城。知画算算,接下来的剧情大概就是乾隆拜祭夏雨荷,然后灾民的事爆发了。
这其中的细节她捋不清了,只恍惚记得一个情节,乾隆带着主角团在城外看见了挖观音土的难民,然后这件事就爆发了。
为此,哪怕明知道会有浑水摸鱼的人,他们还是咬牙来了。只是,看着眼前的乱象,哪怕心里有准备也还是被恶心得够呛。
“要不,咱们这一锅放完就收了吧!”初云叹了口气。
她很想上前去直接将那些混蛋揪出来,可是也知道这么做只会让场面彻底失控,那些真正的灾民绝对能疯了一般抢光他们带来的所有粮食。
“莫慌!”知画安慰了她一句,转身朝陈泰宇走去。
眼前的困境她不是没办法,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只是她的办法有些缺德,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若是继续由着混吃的人增加,他们准备的这些粮食连每人一碗粥的量都不够。
“妹妹可否想过这么做会彻底激怒那些流民?”
果然,陈泰宇听了她的建议后没反对也没同意,只是眉毛高挑,很是认真地问她这么做的后果。
“哥哥也说了,只有那些混进来的‘流民’才会闹事,真正的灾民是不会闹事的。他们只会庆幸和他们争食的人少了!”知画也认真地分析着事态发展。
“至于那些闹事的人不是正好可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乱?”
陈泰宇闻言想了想,道:
“妹妹说得有理!不过,我得去和鄂家商量一下,这事得咱们两家一起来。”
知画点点头,看着陈泰宇向鄂家粥棚走去。片刻之后,只见两家的伙计再次下米熬粥的时候,又往锅里扔了两锹沙砾。
“哎?那熬粥的小哥怎么能往锅里掺沙子?那熬出的粥怎么喝?你们也太缺德了!”一个身穿破烂衣衫,膀大腰圆的大汉中气十足地喊道。
“是啊,我也看到了!他们往锅里倒了两大锹沙子呢!你们这哪是救人?”跟着接话的人一脸泼皮相。
“他们这是在杀人啊!”
跟着起哄的人越来越多,那些真正的灾民眼中也渐渐涌出疯狂,局面眼看着就要失控。
就在陈泰宇准备开口安抚众人的时候,一道清丽的女子声音传来:
“就是!我本来还以为你们是好人,结果却在做着伤天害理的事,你们到底有没有把灾民当人?”
此言一出,灾民更加激愤了,人群眼看着便要涌上来,却被鄂宁安一声呵斥镇住了场子。
“都给我退回去!我看谁敢上前闹事?”
话音未落,鄂家的护卫家丁“唰”的一下,齐齐亮出了长刀!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却把近两百人的灾民压了回去。
“你们还敢亮刀?”
那个女子并不如那些灾民一般被震慑住,反而很是气愤,撸袖子便准备上前,看样子是要和鄂家的护卫动手,随后却被身后一个男子拉住了。
这么一番变故,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都聚集到了这两个人身上。
只见二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看样子像是一对夫妻。女子衣饰华丽,容貌俏丽,尤其一双大眼睛很是有神,男子英姿勃发,一身贵气难掩。
他们身后,几个同样出彩的年轻男女拥着一个很有气派的中年男人靠了过来。
“他们到了!”
知画看着眼前这群人,知道自己蓄谋已久的见面终于到来。她没仔细去看主角团们和电视中的有什么不同,眼睛只盯着那个被拥在中间的人!
不错!他就是乾隆!
是知画未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攻克的“甲方”!
“他们就是”陈泰宇也判断出了这群人的身份,一时间有些慌乱。
乾隆的出现虽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撞上眼前的混乱却绝非他所愿。
一旁的鄂家兄妹显然也猜到了这群人是谁,只是这尴尬的场景让他们也有些头疼。
这和预料的不一样,该怎么收场?
陈泰宇和鄂宁安对视了一眼,二人无奈叹了口气,可谓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实在是没想到乾隆这么快就溜达到这来了。
“诸位莫急!且听我一言”陈泰宇开口,准备把事接过来,毕竟鄂家亮了刀,他们陈家也不能躲在后面什么都不干。
话刚开个头,就被一旁的知画打断了:
“各位乡亲们且莫着急!我们来此施粥是奉了土地娘娘的命令!”
“娘娘曾在梦里嘱托家兄,在贵人降临时,以后土为引,向天祈福,则灾祸尽去,甘霖而至!”
“如今贵人已在眼前!”说着,她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夫妻,“我们这是在向天祈福!”
“尔等吃了有后土娘娘祈福的米粥后,便会峰回路转,否极泰来的!”
话音一落,众人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后土娘娘?”
“那些土就是后土娘娘的赐福?”
知画一番胡扯成功地让所有灾民都蒙圈了,哪怕那些闹事的也一时间分不清真假。主角团们除了一向迷糊的小燕子,其他人倒是都明白得很,没有被带歪。
陈泰宇和鄂家兄妹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急忙组织起了现场的秩序。
“来,拖家带口的来这边,说明家是哪个村的,有几亩地,种的都是什么,灾情什么样?我们根据受灾程度的不同分发祈福粥!”
场面很快便平静了下来,真正的灾民都愿意相信知画的说辞,都神情激动地排队等着领粥。刻意捣乱的那些人慢慢离开了队伍,趁着没人注意,悄悄离开了。
只有那些纯粹是贪念作祟,想着混吃的人有些犹豫,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留。
“她好聪明!这么快就能想出办法平息混乱!”紫薇对着身边的尔康感慨,对那个看着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子很是叹服。
六 初见甚欢
“哦?紫薇丫头也有服气的时候?”乾隆笑呵呵地调侃了一句。
作为帝王,乾隆一生都在研究驭人之术。对于眼前这种混乱的小场景,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也有意想考考这些孩子们。却没想到,被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小丫头三言两语给化解了!
“阿玛说笑了,女儿这点才学不值一提。”紫薇摇了摇头,没多说。
一旁的尔康见她有些失落,不禁握住了妻子的手,夫妻二人相视一笑,继续看着事态的发展。
另一侧的晴儿和萧剑似乎对眼前的事没那么上心,二人看着都有心事,没有插话的意思。
倒是最前面的小燕子和永琪有些尴尬,尤其是小燕子,见半天没人理自己,一时间不知道何去何从。永琪见状,拉着小燕子准备退开,不想却被她一把推开。
“喂!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吃了后土娘娘的赐福的粥真的就能下雨?”小燕子满脸质疑地看着知画。
永琪这会儿就更尴尬了,他不愿小燕子把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再次搞乱,干脆上前一抱拳,道:
“抱歉!内子适才言语不当,失礼了,还请见谅!我们初到此地,并不知这里遭了灾。贵府在此赈济灾民实乃大善,不知可否有我们出力之处?”
该说不说,永琪这个“救火员”当得还算称职,几句话间便化解了尴尬。
知画没急着开口,她转头看了眼兄长,自己向后退了一步。意思很明显,她不想和五阿哥对话!
陈泰宇当然明白妹妹的意思,他转头又看了眼鄂宁安。鄂宁安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对着永琪一抱拳,道:
“公子客气了!我们准备了三锅的粮食,如今已经是第二锅了。之前有那些混吃的人在,可能会有人连一口都吃不上。眼下没了捣乱的,倒是富富有余了!”
说罢,他指了指那些已经排好了队等着领粥的灾民道:
“他们流落到这里已经有些日子了,如今虽然开春了,但夜晚依然寒风入骨。我们准备了些旧衣物和被褥,准备一会儿发放下去,公子若是能帮忙分发,维持秩序,我等感激不尽!”
永琪闻言,立刻表示愿意帮忙。这时,远处的紫薇尔康,萧剑和晴儿也过来帮忙。只有乾隆依旧远远地站着,身后跟着两个便衣侍卫。
知画没再上前,她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风头她已经出过了,乾隆肯定已经注意到她,这就足够了。
让她欣慰的是,此刻她见到的乾隆并不似电视中的那般老态龙钟。
他的长相和故宫中画像上的更相似一些,容长脸,丹凤眼。精心的保养和对弓马骑射的娴熟让他看着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临风而立间倒是有那么一丝秋官的潇洒。
当然,更多的是高居天子之位多年,周身的至尊之气让他哪怕沉默,也让人敬畏。
知画只略略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放下了一直吊着的心。她不知道,若是眼前出现的是电视剧中那个“老大爷”形象的乾隆,她还是否有勇气去表现自己。
就算另有所图,也得差不多不是?嫁给大叔可以,大爷就算了,那样她宁可去嫁永琪当寡妇!
“小姐,您要到车上歪一会儿吗?看那边的情况,估计还得大半个时辰才能完。”寒星走过来,提醒她道。
“不了。”知画摇摇头,“那边有条小河,咱们去那洗个手吧。”
虽然所有的活都是下人在干,但在这尘土满天的地方待了这么久,她早就是一身灰了。
主仆二人在岸边打湿了帕子,清理了一番后便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忽地身后一道浑厚带着威严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知道会有贵人将至?你又怎么知道会有甘霖而降,灾祸消除?”
知画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猛地转过身,看着居高临下注视着自己的乾隆,顿时愣在了当场。
“我该怎么办?”她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了好几个选项,但随即,她就做出了选择。
“我和先生素不相识,如此问询是否有些不当?”
好吧,她选了个高冷人设!
原因也简单,是人都爱追求反差感,让高冷的人低头,禁欲的人放荡。皇帝也不例外,看他曾经对香妃的执着便可见一斑。
只是,怼人的同时,她还不忘扫了一眼跟在乾隆身后那俩便衣,心里其实挺怕突然他们来一句“大胆刁民,竟敢对圣驾不敬”之类的话。
结果呢,那俩人丁点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恭敬地站在离乾隆三步远的地方。
“好吧,是是我的不是,我失礼了!”乾隆收回了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变得温和了些。
“我只是心中有疑惑,还望姑娘不吝赐教!”
既然机会到了眼前,知画也必不会允许它再溜走。
“皇上南巡,圣驾已经进了济南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既然皇上都来了,这里的事定然是瞒不住的,我们在此设粥棚,便是不想灾民冲到圣驾前。”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看了眼远处还在排队领粥的难民队伍。
“天子威严有失,朝廷在百姓间的信任度也会大大降低,这可不是好事!”
“我们都是这本地的士绅,最不愿看到的便是家门口出了乱子。”
她没扯什么忠君爱国那一套,太假!
“姑娘乃明理之人,多少身居高位的官员都不及!”乾隆夸她倒是夸得真心实意。
“先生谬赞了!”知画笑笑,“我虽只是一介女流,但家中也有在朝为官的长辈。朝廷这几年不容易,几场大战打下来,民间没如书中那般十室九空,老百姓依旧能正常生活,朝廷依旧正常运转。”
“这其中的辛苦我便是不清楚也大概能猜到。如今圣驾南巡,我们又何必去给皇上添堵?”
“解决问题的方式有很多,为什么不能选个体面一些的?只要最后老百姓的困难能解决不就好了?”
乾隆闻言只叹了口气,良久没有开口。他的心算是被眼前这个小女子给狠狠地温暖了一波。
身为皇帝,他不缺对自己拍马讨好的人,也不缺曲意逢迎的解语花。但能理解自己的不容易,真心维护自己的人并没有。
他也从来没想到,真正懂他的竟是一个之前从未见过,此刻也并不清楚他身份的女人。
他忽地转头看了眼知画,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道:
“姑娘良善,所言必能成真!”
说罢,便转身离去。
七 回到海宁
知画望着乾隆远去的背影,思忖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得出了一个结论:
乾隆应该是对她印象不错,至少他对她有了兴趣。
这就够了,不知道鄂家那边收获如何?
想到此,她带着寒星快步往粥棚而去。结果刚转过一个弯就听见了一阵喧闹声。
“本就是你来添乱!不会干活就好好地待在一旁,非要伸手,结果搞成这样,你开心了?”
听见说话的是初云,知画先是皱眉,最后便是心中一顿:不会是她和小燕子起矛盾了吧?
虽然这猜测来得没头没尾,但预感却非常强烈。
“我只是帮忙分衣服,那些馒头和点心是我们自己带来的,又不是你们的!”出声反驳的是小燕子。
“谁想他们一下就涌上来了,这能怪我吗?”说到这,小燕子也委屈得要命。
“好了好了,尔康他们已经把东西都重新分配下去了,明天官府会统一安排这些人的食宿,我们就不要多参与了!”
紫薇及时上前拉走小燕子,没让她继续和初云吵下去,尔康已经告诉了她设粥棚的这群人的身份。
心思敏感细腻的紫薇总感觉事情貌似没这么简单,尤其当她看到知画和初云的时候。尤其,当她听说初云竟还是本届待选的秀女时,心中的不安达到了顶点。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小燕子。也不是说就眼前的初云让她有危机感,而是选秀这件事本身让她替小燕子忧心不已。
“姑娘无需着恼,那些没分到衣服和食物的我们已经都补上了,后面很快就会有官府前来安顿这些百姓。他们不会再流离失所了!”永琪上前,对初云抱歉道。
“算了,是我口不择言了,我没有怪尊夫人的意思!既然都安排好了,那就这样吧!”初云压下了对小燕子的不满,和永琪客气了两句,便退回鄂宁安身边了。
这时,乾隆已经上了马车,尔康上前叫走了永琪和小燕子,又对着陈泰宇和鄂家兄妹客气了几句,众人收摊回家。
到了卢府门口,陈泰宇对鄂宁安道:
“这边的事已经了了,我们要回海宁了,鄂兄有什么打算?”
“我”
鄂宁安一时间有些犹豫,倒是身旁的初云开口道:
“大哥,不如我们也去海宁吧!反正离选秀的日子还早着呢!”
说完,她对着知画眨眨眼,弄得知画顿时哭笑不得。她看了眼陈泰宇,见他也在看自己,兄妹二人甚是默契,一个眼神便明白对方的意思。
“鄂兄若是没有要紧的事,何不一同南下?要知道,西子湖的风情可不逊于大明湖啊!”陈泰宇笑呵呵地发出了邀请。
“大哥”初云满脸恳求的看着兄长。
“呃,好吧!”鄂宁安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同意了,“只是接下来要麻烦陈兄好一阵儿了!”
“何来麻烦?”陈泰宇笑笑,“鄂兄能来我陈家,才是蓬荜生辉!”
“姐姐,这回我们能一路同行许久了!”初云乐得眉眼弯弯。
第二天一早,和鄂家兄妹在城门处汇合后,一行人启程南下,往海宁而去。
济南府这边的事他们也不再参与了,这次来本就只是为了在乾隆面前混个脸熟,眼下这般已经超常发挥了。
鄂家显然也有自己的打算,鄂初云选秀,鄂宁安此前一直在本旗内做事,以后也定是要入朝为官的。乾隆南巡已经去过两次陈家,这次若是不出意外,还是会到陈家,跟着陈泰宇兄妹走,只有好处。
倒是知画,看着渐渐远去的济南城,想着接下来那里会发生的一切,不禁有些感慨。
她不是还珠世界的主角,但却是自己人生的主角。她已经走向了另一条道路,接下来要么入宫,陪王伴驾;要么由父母做主,嫁一门当户对的夫婿过平凡的日子。
这两个结局她都可以接受,只要不嫁永琪那个男主角!
“小燕子,今生我不和你抢老公!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能不能和永琪忠于彼此,爱到白头!”
五天后,知画他们一行人到了海宁,陈家热情地接待了鄂家兄妹。
对于这一趟远行所发生的一切,自有陈泰宇向陈家夫妇去交代。接下来的日子,知画除了每天练舞练画泡药浴,就是和初云聊天逛园子。
虽然,她不准备再如原剧中那般表演什么跳舞画画。她已经得乾隆另眼相看了,不需要再去博其他人的眼球,也不想再给太后拿她当枪使的机会。
三月十七,圣驾进入杭州。
三月二十,乾隆带着老妈和一众大小老婆儿子女儿,大臣奴才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陈家。
知画清楚,自己的人生将在这一天彻底改变。虽然不知道最终会如何,但她注定要走另一条路。
阿姨的世界爱情至上,但爱了一辈子的阿姨到最后也后悔了,她很想替阿姨看看不同的风景。
此时此刻,她并不想贸然断定爱情到底可不可靠。人都是向往美好爱情的,那些不相信爱的也不过是被伤得体无完肤才冷了心的。
她要做的就只有一点,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皇后娘娘千岁!”
知画站在陈家姐妹中,身旁跟着初云。在皇帝下马车的那一刻,二人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随后跟着众人跪了下去。
这些天他们几个人已经串好了口供,对于在济南城外的行为也商量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最重要的就是对乾隆一行人身份的猜测了。
肯定是不能承认当初就认出了皇帝的,当然也不能全盘否定,这个度需要掌控好,否则就变成了欺君之罪!
“哈哈哈哈!陈先生无需多礼,我们是老朋友了!”乾隆浑厚爽朗的笑声响起,“都平身吧!朕对陈家熟悉得很!”
“圣驾亲临,乃是陈氏一族的荣光!”陈帮直热情恭敬地请着一众皇家人员往园子里而去。
知画和初云没有一丝出风头的欲望,二人都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热闹的时候。
八 相谈甚欢
陈家迎接圣驾的晚宴她没有去,说实话,她实在是害怕太后上来就问她“多大了”“定亲了没有”这类的话。
她不去,陈家其他几个姑娘自然也不会再露面。对于她和乾隆之间的那次谈话,她和陈家夫妇提了一嘴,虽然没细说,但老狐狸一般的夫妇二人大概也猜了个大概。
没去前面露脸,她和初云窝在房里说悄悄话。
“妹妹,如今圣驾就在眼前,你可有什么想法?”知画看着懒洋洋歪在软榻上的初云,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选秀啊,能有什么想法?”
对于初云模棱两可的回答,知画这次并没有顺势揭过,而是直接把话挑明。
“我不瞒妹妹,家中有叫我入宫伴驾的打算,我也认同,否则也不会大老远跑去济南!”
“妹妹若是也有心,我们可以一起筹谋。若没有,那圣驾在陈家的日子,妹妹最好避得远远的,免遭无妄之灾!”
话说至此,本来慵懒的初云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她皱眉思考着自己以后的命运。
“以妹妹的家世和鄂大人如今的位置,妹妹若想独善其身怕是很难。”
知画其实内心里是不想初云和永琪搅和到一起的,但鄂家兄妹既然来到了海宁,必是有想法的。既然阻止不了,不如借此东风,先拉一个同盟再说。
“我唉!”初云叹了口气,犹豫了片刻还开了口,“也不瞒姐姐,我去选秀,多半会被留牌子,但被赐婚旁支宗室的可能更大!”
“哥哥倒是想让我给五阿哥做侧福晋,可是”
说到这,她郁闷地再次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知画:
“可是姐姐也看到了,那个还珠格格简直是,五阿哥又独宠她一个!我是真的想想就堵心!”
“如果不嫁五阿哥呢?”知画看着她,眼中露出一种不明的情绪。
“不嫁五阿哥?”初云疑惑,“这次跟随南巡的阿哥就一个,而且皇上的意思很明显,五阿哥有很大可能就是储位的人选。这点连十二阿哥都靠后,我不嫁他还能嫁谁?”
“总不能也入后宫做娘娘吧?”
知画闻言倒是没生气,初云和她不一样,乾隆也根本不可能点她入宫,否则后宫的平衡就会被打乱,会无端生出许多风浪。
“既然这样,那就早早筹谋,没准还能有意外的惊喜呢?”
她不知道,这还珠的世界中,正史的冲击力有没有效果,若是有意推动呢?
“可是姐姐,我该怎么去接近五阿哥呢?”初云皱眉,满脸的郁闷,“搞不好还会遇见他那个福晋,我想想就头疼!”
“谁说叫你去接近五阿哥了?”知画挑了挑眉。
“嗯?”初云瞪大了眼睛,想了片刻,似乎明白了,“我明白了!”
“谢姐姐指点!若我们能如愿,以后还要相互帮扶!”
“那是自然!”知画笑着点点头,心中很是期待接下来的剧情。
晚膳后,知画带着寒星来到了后花园西北角莲池中的一处亭子里,这个位置相对来说比较偏僻。从前的知画每到烦心的时候便来这里坐坐。
看看花看看水,再吹吹风,所有的不快便都散去了。
“临风一叹无人会,今夜清光似往年!花好水也好,却不知人可好?”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知画猛地回头,见是一身常服的乾隆,赶忙福身行礼。
“民女见过皇上,万岁万安!”
她没再弄装不认识那一套,毕竟陈家大门口她也是跟去接驾了的。
“陈姑娘不必多礼!”乾隆上前,亲自扶起了知画,“你我也算旧识了吧?在朕面前不必那么多规矩!”
“谢皇上!”
知画顺势应答,没惶恐也没表现出太多的惊喜,倒是和那日在济南城外初见的时候一样,但是这份不卑不亢的态度便叫人舒服。
“那日在济南城外,朕便在想着,这是哪家的姑娘竟有着不输男子的气度!后来知道是陈家的,便也释然了。”
“陈家世代簪缨,家里的姑娘如此倒也在情理之中。”
面对乾隆毫不掩饰的赞美,知画适时的显露出一丝羞涩,随即又大方地笑笑:
“那日在济南城外,若是知道您便是皇上,我肯定不会说那些话!”
“哦?”乾隆来了兴趣,“那你要怎么说?”
“当然是好好表达一下陈家的忠君之心和小女子的仰慕之情了!”知画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了一丝俏皮的笑容。
“呵呵呵呵!”乾隆失笑,“现在表达也不晚!”
知画这次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皇帝老儿也太会撩人了!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本能的,她觉得节奏有点快。
“皇上适才念的诗甚是孤寂凄凉,可见,圣人心中也有放不下的思念吧?”
她带转了话题,聊到了乾隆最开始念到的那句诗。如今的乾隆,能让他如此怀念的女人,大概也只有他的元后了吧?
“是啊!她是朕年少时的伴侣,陪朕走过了许多风雨,却终是无法白头。”
乾隆的语气带着浓浓的遗憾,知画看得出,他是真心怀念孝贤皇后。没再多说,此时此刻,她要做的就是静静陪伴。
片刻之后,乾隆叹了口气,看了知画一眼后,笑笑离去。这倒让知画生出了一股不确定。
这乾隆这什么意思?
话都已经说到这了,他却拍屁股走了!
倒是给个准话啊!
知画在心中吐槽,这乾隆老儿撩人的时候丝毫不收敛,到负责的时候却不吭声了!
不会是要把她变成第二个夏雨荷吧?
想到此,知画有些郁闷。按说,他们陈家是江南望族,族中子弟在朝为官的不少,甚至有“一门三阁老”的殊荣。
她虽不是八旗闺秀,但就她本身代表的阶级,也足够入宫为妃的条件,顶多就是生的孩子在皇位继承方面没有优势罢了。
“满汉不通婚”没错,但这不包括皇帝!知画都能嫁给永琪,怎么就嫁不得乾隆?她又没想当皇后!
“算了!爱咋咋地!大不了以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嫁了,倒是省心!”
知画叹了口气,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却不想,撞见了另一桩官司!
九 位分初定
却说乾隆在和知画聊了一番之后,只觉得心情舒畅。美人知情知意,对自己既有仰慕又不乏爱恋,这让年过五旬的乾隆再次有了那种年少时纯真爱恋的滋味。
虽然后宫佳丽三千,但此刻能纯粹和他谈感情的女人并不多。当然,这也不是说知画就有多好,只是因为她简单,背后牵扯的利益少。
知画是汉人,他可以放心地宠着,除非他愿意,否则她永远也没有可能生出不纯的心思。此刻,他终于理解当年的康熙爷为何会在晚年毫无顾忌地宠爱密妃。
既然有了想要美人相伴的心思,乾隆也不是个拖沓的人,本想直接宣她伴驾,但考虑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和太后打声招呼,也算给知画打个前站。
“看皇帝心情不错,想是有什么好事了?”
太后笑眯眯地看着儿子,给了一旁侍立的宫女一个眼色,片刻之后,宫女给乾隆上了一杯茶。
“呵呵!老佛爷最懂儿子的心了,一眼便能看出来!”乾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逢迎了太后一句。
“得!看来这是真有好事了!快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太后不由得思索起乾隆高兴的由来。
晚膳的时候还没这样,想是刚才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乾隆笑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知画是他要名正言顺纳进后宫的女人,他不想随意一道口谕便将她拉上了床。那样温婉纯善又聪慧通透的女子,值得他用心思对待。
“之前在济南发生的事,老佛爷都看在眼里。朕曾经微服出城遇见了陈家和鄂家的人在设粥棚赈济灾民的事,想必老佛爷也听说了!”
“是!晴儿回来都和我说了,今儿个晚膳,咱不是还见了陈家的大公子和鄂弼家的老大?”太后看着乾隆,继续猜测着自己的儿子到底想要说什么。
“呵呵,儿子要说的就是这个!”乾隆对着太后笑道,“那天在城外赈济灾民的可不只是陈家小子和鄂家小子,还有两个姑娘家”
他把那天在济南城外知画一言平息混乱和后来言及朝廷不易以及天子之威的事说了。
“老佛爷,那样一个聪慧灵秀又善解人意的女子,让朕似乎见到了曾经的容芳!”
太后闻言却是一震,没想到儿子竟然对陈家那个姑娘有那么大的兴趣。这让她不禁想起了那个险些闹得他们母子失和的“香妃”,心中便生出了一股警惕之心。
“既然皇帝喜欢陈家女儿,那就叫她随驾侍奉便是,等回宫后再给个位分。”
太后一边说一边看着乾隆,见他没什么其他的表情,便继续说道:
“虽然陈家是世家望族,但到底是不在旗的,就先封个贵人如何?即便是正经选秀进宫的女子,初封贵人也是抬举了。”
话已至此,见乾隆依旧没说话,脸上也依旧没有表情,太后知道,这是顶了儿子的心了,因此赶忙往回找:
“这陈家女儿既能得皇帝的喜爱,之后的晋封想来也是不愁的。以后若是她能为皇家开枝散叶,便是封妃,哀家也是支持的!”
太后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乾隆压着一口气没反驳也没同意,一时间母子俩就这么僵在这了,场面很是尴尬。
要说太后此番便着实有些欺负人了,若是知画在此肯定要嗤笑这老太太双标。
怎么她嫁给永琪就能做福晋,还承诺将来扶持她当皇后?那会怎么没拿她的汉人出身来说事呢?
说到底这老太太当初也不是真心要扶持知画,只不过拿她来恶心小燕子,或者还有紫薇罢了。
“好吧!就听老佛爷的,先叫陈家小姐做个贵人!”
乾隆最后还是顺了太后的意思,这不是说他不敢反驳太后,而是他忽然想起了这些年,为了小燕子和紫薇还有失踪的香妃和太后起了很多次冲突。
结果呢?
香妃离宫,紫薇直到如今也不受待见,皇家亲眷中和紫薇走得近的极少。小燕子就更不提了,太后从没拿她当永琪的嫡妻,未来的太子妃看,无时无刻不在琢磨着另给孙子寻一桩亲事。
罢了!知画既要入宫,还是不要叫太后对她有太多的反感,这对她不是好事。
难得,乾隆身为皇帝,居然肯为一个小女子着想了!
“能叫皇帝如此惦念的女子想来是不错的,明日叫哀家见见!”
儿子顺从了自己,太后也见好就收,当即就表现了对知画的善意。只是说着,便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你说当日在济南城外赈灾的还有鄂弼的女儿?”
“是啊!”乾隆点头,“那小丫头挺有意思,有点鄂家将门之女的风范。”
太后点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问道:
“鄂弼家的二小子回京了吗?”
“回了啊!”乾隆诧异,“鄂善在过年的时候还进宫了呢,老佛爷没注意吗?”
“瞧我这记性!”太后笑呵呵地拍了拍脑门,“我是见过他,那小伙子一表人才,听说还没定亲呢!”
“老佛爷这是要给谁栓红线啊?”乾隆见太后转移了目标,不再盯着知画,便也笑呵呵地顺着老娘唠嗑。
“我还能操心谁啊?就晴儿那个丫头呗!”太后说着叹了口气,“当初因着我的一点儿私心,把这孩子的亲事给耽误了,到现在晴儿都二十了,可不能再拖下去了!”
“等明个,我先见见这两个女子,然后再琢磨晴儿的事!”
“叫皇额娘费心了!”
见乾隆态度诚恳,太后笑着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却被自门外跑进来的一个小太监打断:
“禀皇上!禀老佛爷!还珠格格和鄂家小姐在后面院子里吵起来了!”
“什么?”
“吵起来了?”乾隆和太后闻声而起。
乾隆眉头紧皱,太后则是怒气冲天!
“去看看!”
太后先起身,扶着宫女的手向外走去,乾隆也随之而去。
十 园子里的风波
知画和乾隆一番对话后,穿过花园准备回到自己的院子,却在回廊处遇见了也出来逛园子的初云。
“妹妹也在房中待的无聊,出来吹风看花了?”知画看着初云大晚上出来,还衣饰得体,妆容精致,不禁打趣道。
“还不是姐姐说的,这狮子园里夜景更美?”初云对着她眨眨眼。
知画闻言笑笑,知道她这是听了自己的话,准备来这里找机会了。
她记得剧中好像有一场夜里狮子园中的戏,但具体的细节想不起来了。不过不要紧,有她跟着,遇到主角团让开就是。
二人一路说说笑笑,赏着江南园林的风光,身后跟着各自的侍女。却走到在一道门廊前,听到了两个女子由远及近的声音。
“小燕子,我不去了!”
“哎呀,你怕什么?我哥可是等着你呢!”
“不不不!我真的不去了!这里是陈家啊,不是宫里,我们不能”
听着前方的对话声,知画知道,这应该是晴儿和小燕子,听她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小燕子拉着晴儿去见萧剑。
初云不明白这其中的典故,疑惑地看着知画。
“姐姐,我听着说话的两个人中,好像有一个是还珠格格呢?”
“对!”知画点点头,“我们走吧,别掺和她们的事,免得惹一身腥。”
说完,拉着初云就要转身离去。却在这时,小燕子已经看到了她们,顿时大喊一声:
“站住!哪里来的偷听鬼来偷听我们说话?”
转头见晴儿此刻脸色苍白,还不禁安慰她道:
“晴儿你别怕!看我去把那几个偷听鬼抓来!”
说着便向知画他们奔来!
这下可把初云气坏了,她不顾知画拉着自己的手,转身就和小燕子对上了:
“什么偷听鬼?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这是陈家的园子,我们正大光明地逛花园,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偷偷摸摸’了?”
初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对面反应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不屑道:
“倒是你们,这大晚上的,一个下人都不带,见到我们先是心虚得要命,不知道在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话一出,晴儿的脸色更白了,知画不想和她们起冲突,赶忙拉住初云。
“好了妹妹,别再说了,咱们走吧!”
“走什么走?不许走!把话说清楚!”小燕子这会儿真是怒了,“什么叫‘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你们一见到我们转身就走,我看是你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你!”
这会儿已经不是初云气了,知画也气得够呛。这小燕子脑子有问题吧?你们要去干嘛心里没点数吗?她已经摆明了态度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
你要么带晴儿赶紧去见萧剑,要么就取消行动!非要闹大,这是嫌自己身上的麻烦不够多?
这一次,她没去抢永琪,太后这会儿也就没提给永琪立侧福晋的事,小燕子这就以为自己地位稳固了?
这小燕子怎么说在皇宫生活了好几年了,就没一点儿长进呢?就算她不明白,那紫薇和晴儿也应该懂这些道理啊,怎么就不能劝着些呢?
想到这,她又突然笑了。自己这是在纠结什么?这里是还珠的世界!阿姨塑造的世界中,爱能融化一切的世界。
罢了!自己没必要和这群人较劲!
“走吧妹妹,别和她们计较了!”她对初云使了个眼色。
不是怕了她们,只是她不想再闹下去了,万一把乾隆招来,搞不好她们会吃亏。
虽然在这第三部的世界里,乾隆已经不再无脑宠着这群人,但她还是不想公开和皇家的人起冲突。
“哼!懒得和你多说!”初云白了小燕子一眼,准备和知画离去。
小燕子却更加恼怒了,见二人不予理会自己,上前便向知画的肩膀抓来。
“不许走!”
“你大胆!在陈家你敢对知画姐姐动手?”初云一步上前,就要撸袖子对上。
“初云!不可动手!”
听到知画厉声的呵斥,初云上前的脚步一顿,转头见知画面色严肃地看着她,不禁手上动作一顿,而这时小燕子却已经到了二人跟前。
眼看着小燕子的手就要触碰到知画的肩膀,初云猛地转身,将知画抱在怀里,随后就地一滚,两人堪堪地避开了小燕子的一抓。
知画被吓了一跳,虽然初云下手很有分寸,两人并没有伤到,但这滚在地上,满身的尘土也相当狼狈。
“妹妹你这是何必”
没等话说完,就见初云对她眨了眨眼,随后乾隆的声音远远传来:
“小燕子你住手!”
有那么一瞬间,整个狮子园都安静了。知画抬头看了看赶来的乾隆,见他一脸怒容。
太后也是满脸阴云,周围跟着的仆从都吓得低下了头。这时皇后和陈夫人一行人也从另一扇门廊出现。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皇后一头雾水,忍不住看向身边的陈夫人。
陈夫人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本能地向场内看去,只见女儿知画和鄂家小姐二人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对面则是一脸茫然的还珠格格和面色苍白全身微微颤抖的晴格格。
“知画!鄂姑娘!”
陈夫人上前,准备将二人扶起,却被先一步到了眼前的乾隆镇住。见皇帝亲手扶起了女儿知画,她愣了一下,随后赶忙上前扶起了初云。
“怎么回事啊?”乾隆沉声问道。
“皇阿玛!”小燕子再也没了之前的气焰,老老实实地跪了下去。
晴儿见太后神色不善地盯着自己,也是浑身一颤,老老实实地回到太后身边。
她们二人都不说话,知画又怕初云张口会搅动更多的是非,无奈只好开口解释:
“禀皇上,禀老佛爷,禀皇后娘娘!”
“臣女和鄂家妹妹闲来无事,出来赏园子,不想遇到了还珠格格和晴格格,发生了点误会!”
“事不大,就是一时话没说明白,请皇上,老佛爷和皇后娘娘恕罪!”
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小燕子把她和初云推倒的,如此就够了。过犹不及,此时息事宁人,彰显自己的大度才是最佳选择。
听着知画的解释,无论是乾隆和太后还是皇后都微微点头,显然他们也不愿事情闹大。
见摔倒吃亏的知画愿意大事化小,都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乾隆正要说点什么,却见小燕子还是满心的不服:
“皇阿玛”
十一 身份确定,太后做媒
小燕子才开口,就被不知何时来到此的紫薇给打断了,随即悄声提醒道:
“小燕子!快向皇阿玛和老佛爷请罪!”
说完自己又跪下了,语气诚恳地道:
“皇阿玛恕罪,老佛爷恕罪,皇额娘恕罪!这件事错在紫薇,是紫薇约小燕子和晴儿出来逛园子,才惹出了这场误会!紫薇给陈小姐和鄂小姐赔罪,让你们受惊了!”
紫薇一番话把乾隆说得立刻消了气,太后虽然依旧脸色阴沉,但也默认这么揭过了,皇后不明所以,但此刻的她已经习惯了与世无争。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紫薇的三言两语化解,这让知画不得不佩服,她和尔康这两个人还真是主角团中的智慧担当。
只是初云却是满肚子的气,总觉得这样放过小燕子太便宜她了。只见她转头看了一眼陈夫人,随后站出来对着紫薇福身一礼,道:
“紫薇格格言重了!原是一场误会,我和陈姐姐也没伤着,不敢当格格您的赔罪!”
知画见此,也准备说几句场面话,了结了这场风波,却被陈夫人抢先开了口:
“格格言重了,您和还珠格格是贵客,是我们陈家没照顾周到才是!知画,快给格格赔罪!”
陈夫人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让乾隆和太后觉得臊得慌。这里是在陈家,他们是在陈家做客。哪有客人朝主人动手的理?最后还要人家赔罪,这可算是丢人丢到外边来了!
知画心知这是陈夫人在火上浇油,也明白初云不出这口气怕是不会甘心。
唉!
她叹了口气,只能跟着继续拱火了!
“还珠格格恕罪!紫薇格格恕罪!晴格格恕罪!臣女向三位格格赔罪,今日是我和鄂妹妹莽撞,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还惊动了皇上,老佛爷和皇后娘娘!”
“臣女知罪,请皇上,老佛爷和皇后娘娘责罚!”
初云见知画如此,心中一乐,也跟着她跪下了:
“臣女知罪,请皇上,老佛爷和皇后娘娘责罚!”
事已至此,院子里也聚集了一大批人,该来的都来了!尔康和永琪,还有陈泰宇和鄂宁安都来了。
“皇上恕罪!老佛爷恕罪!皇后娘娘恕罪!”鄂宁安这会儿也必须出面了,“是臣管教不善,致使妹妹惹出了祸事!请皇上治罪!”
“皇阿玛息怒!老佛爷息怒!”永琪原本和尔康在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知道小燕子惹了祸,便匆忙赶来。
“小燕子莽撞,儿臣代她向陈小姐和鄂小姐赔罪!”
“罢了!别来来回回地谢罪了!”乾隆本着大事化小的心思和起了稀泥,“既然陈家姑娘和鄂家姑娘都没伤着,这事就算过去了!”
说完,他转头看了眼太后。太后人老成精,自然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想到刚刚和儿子的谈话还算愉快,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更何况,老太太还有其他的心思!
“快都起来吧!”太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对着前面跪着的一票人挥挥手,又看向知画和初云,“陈家姑娘和鄂家姑娘上前来,让哀家看看!”
知画和初云乖乖地起身,上前走到太后面前,齐齐见礼。
“臣女知画,臣女初云!”
“拜见老佛爷!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太后看着二女的眼神很是和善,尤其看初云,更是透着一股慈爱。
“快起来!上前来让哀家仔细看看!瞧瞧这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知画和初云闻言都没出声,而是适时地露出了一抹害羞之色。
“老佛爷谬赞!比不得皇家的格格玲珑大气!”陈夫人先开口谦虚。
鄂宁安本也想跟着谦虚一句,却见太后看着自己妹妹的眼神越发深沉,不由得心有惴惴。
“陈夫人言重了!”太后摆摆手,显然是不想谈论自家这几个女儿。
“这鄂家姑娘,哀家知道是要参加选秀的!陈家的姑娘呢?可定亲了?”
太后此言一出,除了当事的陈家人,鄂家兄妹和乾隆,其余人都是震惊无比,连皇后和令妃都忍不住看向知画和初云。
“回老佛爷!知画是臣妇最小的女儿,尚未定亲!”陈夫人恭敬地回答。
“呵呵!既然没定亲,哀家给你寻一门亲事可好?”太后笑呵呵地看向陈家夫妇。
“能得老佛爷看重是知画的福气,也是我们陈家的福气!”一直没说话的陈帮直终于出声了,“不知老佛爷看上的是哪家的男儿?”
“我们爱新觉罗家怎么样啊?”太后这话一出,那些不知情的人震惊得无以复加,主角团更是各个脸色不好。
“能嫁入皇家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分!臣谢主隆恩!谢老佛爷抬爱!”
陈家夫妇立刻叩谢天恩,知画也跟着跪下,起身之时快速看了一眼乾隆,见他眯着眼睛微微点了下头,便知一切都已安排好了,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了。
太后说完了知画,又转头看向初云:
“鄂家女儿是要选秀的,哀家倒是能做得了主!”
说着,她看向乾隆,道:
“皇帝看,这鄂家丫头也给到我们家做媳妇可好?”
乾隆此刻心情舒爽,太后刚才几乎等于承认了知画的身份,对于其余的要求,他大手一挥,无不应下。
“老佛爷喜欢,朕也喜欢!鄂家的丫头颇有乃父乃兄之风,嫁到咱们家,给老佛爷做孙媳妇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皇帝说得有道理!”
太后见乾隆松了口,不禁喜笑颜开,对着初云和鄂宁安道:
“这姑娘哀家看着样样都好,又是咱们八旗贵女!便是嫁给皇子也够格!哀家认定这个孙媳妇了!”
初云闻言,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羞得头都快低到胸口了,还是一旁的兄长提了醒,才跟着谢了恩。
“谢皇上和老佛爷抬爱!”
乾隆和太后乐呵呵地点了点头,似乎刚才园子里发生的那点风波压根就不算事。只是其他人怕是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不说主角团如何,一直表现得没什么存在感的令妃此刻便是忧心不已。
刚在园子中,乾隆亲自上前扶起陈家女儿的那一幕几番在她眼前浮现。凭着女人特有的直觉和多年来侍奉乾隆的经验,她能从陈家小姐身上察觉到一丝威胁。
“这可如何是好呢?”她陷入了沉思。
十二 小燕子的危机
“小燕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老佛爷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了!她要那个鄂家小姐做她的孙媳妇!你还追着我干什么?你去娶鄂家小姐好了!”
“小燕子!你讲不讲道理啊?我又没说要娶别人,那是老佛爷说的”
“老佛爷说的又怎么样?你不是也没反对吗?”
“我”
永琪和小燕子一路吵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紫薇和尔康不放心,怕两个人回房后继续吵,再闹出更大的事端来。
“小燕子!你先别气”紫薇跟着小燕子进了房,转身对着尔康使了个眼色。
尔康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伸手拉住了想要继续和小燕子解释的永琪,二人去了另外的房间。
小燕子房间里。
“小燕子!你别闹了!老佛爷这次怕是要来真的了!”紫薇忧心忡忡地看着小燕子,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当下的形势。
“什么叫‘我闹’啊?”小燕子听到紫薇的话又炸毛了,“明明是那两个女人偷听我们谈话,还恶人先告状!”
“皇阿玛不帮我就算了,连你和永琪也不信我!”说着,小燕子眼泪流了下来。
从头到尾,紫薇和永琪都没问过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什么要与陈家小姐和鄂家小姐发生冲突。
这还不算,给永琪立侧福晋的事又被提起来了,却没人想过她的处境。
“小燕子!我们不是不帮你,也不是不信你!”紫薇叹了口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里是陈家!无论是皇阿玛还是老佛爷都不愿把事情闹大!”
说到这,她再次叹了口气,坐到小燕子面前,语重心长地道:
“小燕子!老佛爷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次怕是无论如何都要给永琪立个侧室。即便不是鄂家小姐,也会是别人!”
小燕子闻言也郁闷得要死,可是除了和永琪发脾气,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紫薇!你说,我该怎么办?读成语?学写字?背三字经?还是”
“这些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紫薇摇头,“目前要想让老佛爷放下这方面的心思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小燕子看着紫薇,像是在看救世主。
“赶紧怀个孩子!若能生个儿子,你的危机便能暂时缓解!”Ṱū²这也是她和尔康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能帮小燕子的办法了。
“怀个孩子”小燕子听了紫薇的话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唉!”
紫薇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并不想在这时候往小燕子心里捅刀子,可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你有了儿子,老佛爷就没有借口给永琪立侧福晋,至少,永琪也有拒绝的理由。”
“否则,你也听到皇阿玛和老佛爷的话了。那个陈家小姐和鄂家小姐都是被看好的,若是最后把陈家小姐赐给永琪倒也罢了。如果是那鄂家小姐”紫薇看着小燕子,眼神中满是疼惜和忧虑。
“那鄂家小姐会吃人不成?”小燕子抹了抹眼泪,傻傻地问了一句。
“鄂家小姐出身满洲贵胄,父兄皆在朝为官,西林觉罗氏一族更是人才辈出,那是自先帝时起便名声显赫的大家族!唉”紫薇已经不知道自己已经叹了多少次气了,“那鄂家小姐虽不会吃人,可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那个什么西林觉罗氏又是哪家的?怎么又和那个姓鄂的女人扯上关系了?”小燕子听得稀里糊涂。
“鄂家小姐不姓鄂,姓西林觉罗。咱们满人通常只说名字,不提姓氏!就像永琪并不姓永,尔康也并不姓福一样!”紫薇耐心地解释道。
小燕子听后点了点头,没纠结姓氏的问题,反而在认真思考着紫薇提出的办法。
“怀个孩子我也想啊!”
另一边,永琪被尔康拉走后也是一肚子气。
“你看看她根本就不听我解释!无理取闹嘛!”永琪烦躁的揉着额头,“老佛爷说要鄂家小姐做孙媳妇,可也没说要把她嫁给我啊!”
“鄂家是什么身份还要我说?西林觉罗氏的嫡出姑娘怎么可能会给人做侧室?老佛爷又不止我一个孙子!”
“就算皇子里面没有年纪合适的,还有宗室的子弟啊!五叔家的永琨和永璔也等着赐婚呢,为什么不是他们?”
尔康听着永琪的抱怨,微微摇了摇头。
“你说这话不心虚嘛?老佛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鄂家小姐就是给你准备的!”
“尔康你”
“你不用急着反驳!”尔康看着他笑笑,似乎并不介意事态的发展,“你也知道鄂家小姐背后牵扯甚大,皇阿玛怎么会把她嫁给其他宗室子弟?”
“我敢说,除非这鄂小姐被撂牌子回家自嫁,否则,要么入宫伴驾,要么嫁给你做侧福晋!”
“你觉得,哪个可能更高?”
面对尔康的分析,永琪终于肯正视这个问题,他琢磨了半晌,心中不确定的问:
“皇阿玛会让鄂弼的女儿给我做侧福晋吗?”
“为什么不会?”尔康反问,“虽然西林觉罗氏的贵女做侧福晋是有些委屈了,但如果是嫁给你,那就不委屈!”
“”永琪闻言,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他知道尔康说得没错,嫁给储君做侧室可不是一个侧福晋那么简单,那就是未来的贵妃,甚至可能是皇后。
“可是小燕子”永琪痛苦地抓着额头。
“你要是真为小燕子好,就赶紧让她生个儿子!她要是有儿子,你们也不会被逼到今天这个份上!”尔康摇了摇头。
“我也想让小燕子有个儿子!我一直都在努力啊!可是”永琪有些抓狂。
“那就继续努力!赶紧努力!时间不等人!”尔康叹了口气,他也不希望永琪另娶新人。
再说晴儿那边。
一路跟着太后回到住处的晴儿忐忑不已,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晚的事。而且,小燕子之前和她说过,萧剑在后院等她。
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知道萧剑怎么样了,没等到她,他会不会生气?
十三 才艺表演
晴儿满心不安地回了院子,还没等她开口解释,太后便直接回房了。
没问她今晚为什么会和小燕子在一起,也没问她要去做什么,一个冷处理,让晴儿的焦虑和不安达到了顶点。
偏偏这时候窗外传来了熟悉的萧声,又她生出了难捱的心痛。
“恨君恰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晴儿出神地看着窗外,口中念着思君之词,对自己的萧剑的感情在这一刻沮丧到了极致。
而另一边,萧剑在约好的亭子中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却没见有人影而至,心中也大概明白了晴儿的意思。只是此刻,除了一曲萧声,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尔康将已经相通的永琪送回了小燕子房中,紫薇也再三对她叮嘱不要再发脾气,赶紧怀个孩子要紧。
有心和好的两个人顿时将刚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都忘记,永琪一阵赌咒发誓,此生只爱小燕子一个,只娶她一个,总算把小燕子哄得破涕为笑。
这个夜里,永琪和小燕子再度如胶似漆,知画和初云是所愿达成的放松和满足,乾隆是即将美人入怀的期待。
紫薇和尔康满心忧虑,晴儿和萧剑双双伤怀。
太后既高兴又堵心,高兴总算能给永琪寻个像样的媳妇,堵心耳边传来的萧声让她对晴儿这个自小养在身边的孩子一阵失望。
皇后如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老仙,对一切作壁上观。令妃则是凭着自己对乾隆的细致观察和女人的直觉嗅到了不利于自己的气息。
而陈泰宇则和鄂宁安也坐在了一起,二人对月小酌,许多话无需出口,都已在酒中明了。
第二天一早,乾隆兴致大发,用了早膳后便提议去逛陈家的园子,太后欣然前往,知画和初云也被叫来做陪,一行人欣赏起了陈家有名的“狮子园”。
太后有意冷落着晴儿,只叫知画和初云陪在左右。知画对自家的园子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路介绍着,初云也适时地夸赞几句,总能说到太后的心坎里。
两个姑娘,一个是温婉知意江南闺秀,一个端方大气的满洲贵女。太后满意得不行,只觉得这几日的不快都在这一段游园中散尽了,对于小燕子的各种无知言论更是懒得理会。
尽管知画极力闪避,还是躲不过原著的魔力,剧中知“连舞带画”的桥段还是要被逼着上演了。
好吧!她认了!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迎难而上!
反正她的身份已定,也不怕再和永琪有牵扯,而且她还可以拉上初云。
当初的小燕子不是知画的对手,如今换成了初云,她倒要看看,这场战斗能持续几回合?
为了拉上初云,她将自己原本的跳舞作画又加上了古筝伴奏。
一场酣畅的表演下来,知画经年久练的舞姿和那四幅不知道画了几百遍的梅兰竹菊图成功地让所有人侧目,而初云优美的琴音也让在场众人享受到了什么叫视听盛宴。
画毕,舞毕,音毕!
在赞美声响起的前一刻,初云走到了画屏之前,分别给这四幅画提了一句诗:
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知有清芬能解秽,更怜细叶巧凌霜。
贞资不受雪霜侵,直节亭亭易见心。
红兰莫笑青青色,曾向龙山泛酒来。
最后一笔书完后,乾隆一声和赞:
“好!”
见乾隆如此满意,众人也都不吝夸赞。小燕子见此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尤其看永琪也跟着赞声连连,不禁升起了一股不甘之意。
“这跳舞画画有什么难?”
原本只是一句抱怨,可谁知并不响亮的声音却莫名引得全场侧目。
初云正要上前说话,却被知画拦住了。无论是在剧中,还是眼前她所见到的都表明,乾隆对主角团们还有宠爱,尤其他对永琪的重视此刻是无可动摇的,没必要在这时候与主角团开撕。
而初云是要嫁给永琪的,更不能让她和小燕子有太多的冲突,至少此刻不能。
她们俩没说话,可不代表别人就能轻易放过。陈夫人这会儿已经指挥了下人换上了空白的画屏,笑呵呵地恭维道:
“小女的舞姿粗鄙,入不了还珠格格的眼也实属无奈,格格若是有更好的选择,不妨展现一番,也叫我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小民开开眼!”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了小燕子。乾隆知道小燕子什么德行,正想出言化解,揭过这一茬,不想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她一步上前,道:
“这跳舞画画我不会,翻跟头画画我可是在行。”
说着和紫薇叽叽咕咕一阵,便上演了剧中“小燕子东一榔头西一扫帚的捣乱,紫薇和永琪尔康拼命救火”的桥段,看得乾隆恨不得蒙上眼睛,尴尬得想转身退场。太后脸色铁青,再一次尝到了顶心顶肺的滋味。
而一旁站着的晴儿则是满眼的忧虑,她时不时看向萧剑一眼,不知此刻是该担心小燕子还是更该担心自己。
该说不说,紫薇他们几个“救火员”还是相当称职的,一番补救总算能自圆其说。
乾隆笑着打圆场,把众人都夸了一遍,太后这会儿不好公然打儿子的脸,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倒是苦了其他人,搜肠刮肚地想词儿把小燕子几个人一顿赞美。
表演结束后,众人刚刚散去,永琪便被太后召见。
“永琪,叫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件好事!”太后笑呵呵地看着永琪,没等他问是什么好事,便继续道,“哀家和皇帝商量好了,准备把鄂家姑娘赐给你做侧福晋。”
“这鄂家姑娘无论是家世还是自身的才貌都足以匹配你,给你做侧室,实是委屈了人家姑娘,你可要好生待人家!”
永琪此刻已如遭遇了五雷轰顶,心中担心的事终于成了现实。面对坐在主位的乾隆和太后,两侧陪坐的皇后和令妃,还有一旁惴惴不安的晴儿,他心中只有一个声音:
不要!
十四 彻底摊牌
园子里的表演散场之后,知画和初云相伴而去。
“姐姐,看今天皇上和老佛爷的样子,咱们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知画的闺房中,初云窝在软榻上,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你嫁给五阿哥应该是没问题的,但这其中可能会有点小波澜。”知画说着看了一眼初云,无奈地笑笑。
这丫头只要在她这,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慵懒颓废的样子,和在外人面前端庄大气的形象完全不沾边。
“波澜?”初云皱眉,“难不成皇上和太后下旨,五阿哥还敢反抗?”
“不好说啊!”知画摇摇头。
这个时候,五阿哥大概已经在面对太后的压力了吧?只是乾隆在这个时候还是很心疼小燕子的,估计会帮她拖一拖,就如剧中那样。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次她却猜错了!
乾隆和太后的态度一样,永琪必须娶初云!和太后看不上小燕子的出身不同,乾隆更多的是从前朝考虑的。
初云和知画不一样,虽然娶知画能获得陈家的支持,但她毕竟是汉人。大清的皇后可以是满人,可以是蒙古人,可以出身汉军旗,甚至包衣都说得过去,就不可能是纯粹的汉人。
当然,皇帝下圣旨抬旗除外。
原著中,太后承诺知画扶持她当皇后纯就是画大饼,乾隆也知道太后想打压小燕子,所以对这事不支持也不反对。可如今太后选择的人是鄂弼的女儿,那就不一样了。
永琪是他看好的继承人,是大清的储君,未来就是天子皇帝,他的妻族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说实话,当初把小燕子赐婚给永琪时,并没有对这个儿子有这么高的期望。
眼下,既然他有培养永琪的想法,那么小燕子就不可能再登堂入室了。让鄂弼的女儿为侧福晋其实就是一招缓兵之计,西林觉罗氏是他和太后看好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
之所以现在只说是侧福晋,也是不想引起永琪太大的反感罢了!
面对乾隆和太后的双重压力,永琪此刻的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他拿出了原著中的杀手锏,以“不碰”初云为要挟,决绝这桩亲事。太后气得拍案而起,却一时想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而乾隆却只是淡淡的一句“你不想小燕子活了吗”成功地让永琪破了防。
天家无情,君王更不是谁都可以威胁的,哪怕是亲骨肉,哪怕是看好的继承人。以前乾隆宠着主角团,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
皇帝的底线是什么?
江山!
哪怕是曾经的“香妃事件”,乾隆生气归生气,却并没有感觉到皇权和江山被动摇,所以能原谅他们。
而此刻,永琪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储君了。储君乃国之根本,储君的婚事更不是儿女之情那么简单,永琪拿这个威胁乾隆,是真的一脚踢到了铁板上。
当然,对于这个儿子,乾隆还是心疼的,对小燕子,他也还是喜欢的。因此,他放话:
给小燕子一年的时间,若是她能生下儿子,他便保证她嫡妻的位置,初云嫁过去只是侧福晋。若不能,那就别怪君父无情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太后也有些出乎意料,一旁的皇后和令妃根本一声都不敢吭。晴儿有心帮忙说几句话,可眼下这种氛围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一场公开处刑般的谈话后,永琪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开门却发现小燕子正在努力地学习作画,他一瞬间愧疚上涌,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千言万语此刻却无从开口。
另一边,晴儿在众人都离去后,还是忍不住和太后开了口:
“老佛爷,您何必要这样呢?”
太后看了眼晴儿,眼中的情绪复杂,这几年,她对晴儿有了太多的失望。她不知道这个自小养在身边,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晴儿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糊涂,连最基本的事实都看不清楚。
“晴儿”
太后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和她讲永琪将要面对的未来,以及西林觉罗氏对他的重要性,可晴儿却只是和她讲爱情的重要性。
终于,在晴儿提起了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事迹后彻底激怒了太后。
“不要提什么司马相如了!所有古人里,我最讨厌司马相如了!”
“没事去弹琴挑逗人家闺女,还带着卓文君私奔,成什么体统啊?”
“这个卓文君也是淫荡无耻!哪有好人家的女儿被什么琴声箫声所诱惑?”
话音未落,晴儿早已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和萧剑的事全被太后看在了眼里,也明白太后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这桩亲事的。
看着摇摇欲坠的晴儿,太后终究还是有不忍的。她收了火气,转头对晴儿笑道:
“你永远是我的晴儿,没有人能代替你在哀家心中的地位。你可不要让哀家失望啊!”
最后这一句彻底让晴儿没了抗争的心思。这一刻,她决定亲手斩断这段不被祝福的感情。
而知画这边,在初云离开了后,她便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处境。
昨天夜里,乾隆派人来给她传话,说已经和太后商量好了她的事,打算在南巡回程时带上她,入宫后再给予册封。
虽然没提会给她什么位分,但知画猜不会太高,一个贵人顶天了,否则来传话的人不会不提这个。
对于这点,其实是在她意料之内的。她有自知之明,乾隆对她是有兴趣,但也就那样。比不得当初的香妃,更比不过后来的夏盈盈。
没办法,那两股风刮得太猛,自带buff,不是她能比拟的,而她的性格使然,也做不出那么热烈的事。
况且,无论是当初的香妃还是后来的夏盈盈,几乎都被千夫所指。她还想好好地在乾隆的后宫生活,不能在还没进宫就被后宫里所有女人针对。
只是也不能就这样不咸不淡的放着,乾隆身边的女人多的是,可不能让他把自己忘到脑后去,自己成了夏雨荷第二,那乐子可就大了!
她可没忘,接下来圣驾的杭州之行,还有个夏盈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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